本帖最后由 那一季的微凉 于 2019-8-13 15:22 编辑
再见凤凰 再见是有两种含义的,再见,或再也不见。我很少说这样的话,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在未来的路上会有怎样的遇见。我已经多次来凤凰了,就游客而言,我是熟悉凤凰的,熟悉得不想带相机,熟悉得只想在客栈睡懒觉。 到达的时候,已是傍晚时分,阳光依然有点毒辣,但人潮依然拥挤。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被行人的脚步磨得发亮的青石路上,等待华灯逐步点亮。入夜的古城,灯光是一道美丽的风景。绝大部分古城都是这样的。但千篇一律的璀璨旖旎的光线,因为有了不同的载体,也还是有了不同的韵味,滋润着人们的双眼,接受着人们的赞美。 杨子姐姐 去年来凤凰的时候,在同样拥挤的人群中,被一阵直入心底的歌声吸引得迈不开脚步。我虽然不是什么懵懂少年,但仍然真切的感受到了心底的悸动,愕然又默然。那本应是我最后一次来凤凰,但从那刻起,我知道并不是。而这次,很大程度上是为这歌声而来。她就是杨子姐姐。 一路寻去,去年的那个“老地方”酒吧,但老地方已然不再,人去楼不空。经过联系,终于找到了她所在的沱江边的这个没有名字的小酒吧。幽暗的大厅中,她在聚光灯的明亮下自顾自的深情的唱着,门外路边的栏杆上,倚着一排聆听的人们。有的人久久不曾离去,有的人在同伴的催促下不愿离去。 我在台下静静的坐着,偶尔端起酒瓶跟大家碰一下。大家戏言这是我的初恋,我也不置可否。她就在眼前,但其实我很少看他,就像去年初见时不曾看清她的模样,只是沉浸在她的歌声里一样。 人如故声如故,我也还是我。喜欢的人,远远的看;喜欢的歌,静静的听。像我这个年纪的人,远去了似水流年,也不期待缤纷花事。 一直坐到最后,我才悄然离去。虽然她的歌声对我很重要,陪我以时光给我以念想,但于她,我也只是个匆忙的旅人。 东门城楼 每次经过这里,我都会想到第一次来凤凰的时候,有流浪歌手在那里忘情的唱着别人的歌,唱出别人的心事,“那些或者完美或者粗糙的声音们,和着门洞下的自然回声,总能让人想起很多旧事和很多故人。我甚至能够感受到身边的每个人都在歌声响起的时候回忆泛滥。有的人就那么笑了,有的人就那么哭了”。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,就被钱包被偷这件事打乱了所有的计划。我也一直感念,四位素不相识的小姐姐陪我一起去警局陪我翻垃圾桶的时光。因为警察说,除了现金,钱包里的各种卡和证件有可能会在垃圾桶里找到。 那时凤凰的天很蓝,那时沱江的水也清,那时的人们也还很善良----即便这件事情影响了我当时和以后多年,但也没有妨碍我对凤凰的喜欢。我过滤了人性阴暗的一面,让这种善良一直陪我到现在。 从文墓 相对于人潮拥挤的古城,这绝对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。也许我只能算是一个伪文艺青年,但这不妨碍我对先生的敬重。先知《边城》,才知凤凰,乡土文学也一直是我的热爱,或许这也影响了我的人生。在城市生活多年,但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故乡,想回故乡。 沈老先生大概也是这样的人。在他晚年的时候,已成大师的时候,他曾对妻子张兆和像个孩子似的说他想回凤凰,张兆和竟无言以对。眷恋故乡,并不是一件坏事,或者这也是内心深处的一种柔软。有的时候生前没有做到的事,死后还是可以如愿的。如今,寂寥的从文墓,在沱江下游,清幽的听涛山上。 第一次来的时候,因为计划打乱匆匆离去,就没有来过,变成了一个心结。此后的每次,可以不去其他任何地方,但不能不来这里。初见的时候,我红了眼眶。这样的一代大师,他的墓,只是一块五彩的石碑一座简单的木牌,简陋到你得仔细看看才能找到。 我安静的坐在石碑旁边,点一支烟,给先生敬一只烟,再点一支烟,再给先生敬一支烟。石碑上,有几束花环,有的褪去了颜色,有的依然新鲜----想必也是敬重先生的人的祭奠。 这里真安静,安静到时光静止一般,就连敬给老先生的香烟燃到尽头却不曾掉下一片烟灰。墓前的空地上,有一只五彩的蝴蝶,优雅的扇动着它斑斓的翅膀,扇动着这过往千年的风。 跳岩 北门城楼外的沱江中间,有两组跳岩,一边高,一边稍矮。原本在夕阳的余晖下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错落有致,但无奈游人实在太多,竟有种不见跳岩点水面只见行人成鹊桥的感觉。风景荡然无存,但回忆还是有的,有的人掉了鞋子,有的人失了眼镜;有的人掠起女友的裙,有的人牵着同伴的手。我也曾牵起一个女孩的手,只因看到了隐匿在她眼里的无助。 沉睡的古城因为游人的到来而苏醒,陌生的人们因为日下的世风而“清醒”。五步开外,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不小心掉进水里,周边的人一个个无动于衷。赶到跟前的时候,小姑娘已从惊慌失措变成了标准的游泳姿势,顺势爬上了跳岩,水面上,一只孤单的鞋子随波而下。 大多数的人,在熟悉的生活中或多或少的蒙着一层或厚或薄的面纱,但往往在陌生的地方旅行的途中回归善良真情流露。这是我这些年在旅途中最常见到的风景之一。但这次,我有点意外。 后记 七年的时间里,我去了五次凤凰,也许以后不会再来,也许很久以后还会来。这一路上,很多人走进我们的镜头,而我们也曾成为别人的风景。正如那句:“你站在桥上看风景,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。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,你装饰了别人的梦”。同行的友伴,看过的风景,都是我心中的美好…… 作古词一首,以作纪念:
蝶恋花 凤凰 青石板路斜阳树,江风摇曳,沱江影无数。轻舟一叶穿桥去,碧水无言向他处。 旧时楼台旧时路,吊脚楼畔,清歌有几许。佳人如昔声如故,蹉跎岁月留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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